只见叶天赐手持长枪,一步踏出,目光直指灵堂中央那口金丝楠木棺材。
“你说什么?!”李沧海勃然大怒,“你杀了我儿还不够,还要惊扰他的亡灵?!”
“蠢货。”
叶天赐毫不客气地骂道:
“凶手想要嫁祸到叶某头上,所以才特意伪装成枪伤。”
“既然你们一口咬定是枪伤,那就开棺让大家看看,那到底是不是我的枪造成的!”
“真正的伤口,是会说话的!”
“对!开棺!”洛瑶也立刻附和道:“既然心里没鬼,为什么不敢开棺?难道你们李家连这点真相都不敢面对吗?”
李沧海浑身颤抖,看着那口棺材,犹豫许久!
若不开棺,此事便永远是个谜团,李家也将背负着冤枉好人的骂名。
李罗刹此时也走了过来,她看了叶天赐一眼,然后转头对李沧海说道:
“大哥,开棺吧。”
“我也想看看,到底是谁敢把我李家当猴耍!”
李沧海犹豫良久,看着周围那一双双质疑的目光,最后还是狠狠一咬牙:
“好!”
“开棺!!!”
随着李沧海一声令下,原本喧闹的灵堂瞬间安静了下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沉重。
几名李家侍卫战战兢兢地上前,合力推开了那沉重的金丝楠木棺盖。
“嘎吱——”
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在死寂的灵堂中回荡,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瞬间扑面而来。
“长风啊!”
李沧海看着棺材内那具冰冷的尸体,悲呼一声,老泪纵横,别过头去不忍再看。
众人纷纷围了上来,伸长了脖子向棺内看去。
只见棺材内,李长风的尸体静静地躺着,早已没了往日的嚣张跋扈。
但他死状之凄惨,却让在场不少见惯了生死的修士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太惨了!
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好肉,数十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遍布全身,尤其是在胸口和咽喉处,更是有着几个触目惊心的血窟窿!
那是贯穿伤!
伤口边缘翻卷,呈现出一种被利刃强行撕裂后的炸裂状,周围的血肉更是焦黑一片,仿佛被某种霸道的力量灼烧过一般。
“这......这果然是枪伤啊!”
一名擅长验伤的老者凑近看了看,惊呼道:
“这种圆形的贯穿伤,只有长枪这种兵器才能造成!”
“而且看这伤口的焦黑程度,分明是被雷火之力的灵力所伤!”
“叶天赐用的正是雷系枪法!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此言一出,原本因为安元灵作证而稍微平息的怀疑,再次如野草般疯长起来。
“没错!这就是枪伤!”
“安小姐会不会是看错了?或者是被这小子骗了?”
“证据确凿啊!这伤口跟叶天赐那杆枪造成的伤势一模一样!”
就连洛瑶看到那尸体上的伤口时,也是俏脸一白,心中咯噔一下。
她下意识地看向叶天赐手中的煌雷枪,又看了看尸体。
太像了!
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果然是枪伤......”
洛瑶深吸一口气。
这下麻烦了,就算有安元灵作证,但这尸体上的伤口实在太具迷惑性了!
“叶天赐!你还有什么话说?!”
李沧海指着尸体,双目喷火,若不是李罗刹拦着,他此刻已经冲上去拼命了。
然而。
面对众人的指责和那看似铁证如山的伤口,叶天赐的神色却依旧冷静得可怕。
他没有理会周围的喧嚣,而是缓步走到棺材旁。
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幽光。
极境神识,扩散而出!
在他的视野中,那具冰冷的尸体仿佛被层层剖析。
表面的伤口、肌肉的纹理、骨骼的断裂处,甚至是伤口深处残留的那一丝极其微弱、尚未完全消散的灵力波动......
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神识之下无所遁形。
叶天赐伸出一根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李长风咽喉处那个致命的“枪伤”。
紧接着。
“我知道是谁干得了。”
叶天赐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强大的自信,瞬间压过了所有的质疑声。
洛瑶一怔,连忙问道:“谁?!”
所有人也都屏住了呼吸,死死盯着叶天赐。
叶天赐眼眸微眯,淡淡答道:“狂刀门,聂狂。”
轰!
这句话一出,如同平地惊雷!
“聂狂?!”
“怎么可能是他?!”
“聂狂可是狂刀门少主,行事光明磊落,怎么会做这种暗箭伤人栽赃嫁祸的勾当?”
“叶天赐,你这狂徒,事到如今还想嫁祸给狂刀门!”
众人议论纷纷。
就连洛瑶也不由皱起眉头。
“会不会搞错了?”她轻声问叶天赐道。
毕竟聂狂为人,昨夜参加灯会之人皆有目共睹,他虽狂傲自信,但却刚烈豪爽,坦荡磊落,最重要的是输得起。
这是众人对聂狂的第一印象。
但现在叶天赐却说聂狂才是真正杀李长风的凶手?
叶天赐摇头:“绝不会出错。”
“昨晚,我和聂狂交手过,对他的手段了如指掌。”
“李长风身上的致命伤,看似是枪伤,实则是刀伤。”
此言一出,众人再次瞪大双眼质问叶天赐:“叶天赐,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当我们是傻子不成!”
叶天赐冷哼一声道:“信不信由你们。”
这个结果,就连叶天赐也有些难以接受。
昨晚在醉仙楼的聂狂,刚烈豪爽,坦坦荡荡,输得起放得下,叶天赐甚至在他身上看到几分展白和童宇的影子。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能做出借刀杀人这种事情。
之所以得出如此结论,是因为他在李长风身上的枪伤之中,感受到的分明是一股霸道的刀意,这和昨晚聂狂所展现出的刀意,完全一样!
“叶天赐,休要含血喷人!!!”
“现在可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时候!”李沧海发怒道。
“我来!”
忽然此时,李罗刹开口:“是不是刀伤,我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