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寻找帮手,分析草药成分
晨光刚透进岩洞,阿箬低头看着自己锁骨下的青色印记,那点颜色比昨晚深了些。她没出声,只是把衣领拉好,抬头看向萧景珩。
他正蹲在角落检查玉匣,手指隔着布巾碰了下匣子边缘,立刻缩回手。
“还是烫。”他说,“而且比之前热得快。”
阿箬走过去坐下,“你说这草……是不是已经开始起作用了?”
萧景珩没答话,把布巾重新裹紧,放进怀里。“我们不能靠猜。得找人看。”
“找谁?城里那些坐堂大夫?哪个敢碰这种东西?”
“不是大夫。”他站起身,拍掉膝盖上的灰,“西南三十里有个小镇,以前听流民提过一个游方郎中,专治怪病,辨毒草。不挂招牌,只在集市摆个摊,一碗药换一顿饭。”
阿箬皱眉,“就凭几句闲话,你就信?”
“他有个习惯。”萧景珩从袖袋摸出一根旧银针,针尾刻着极小的“归”字,“有人试药中毒,丢了两根手指,后来再也不收钱,只用这针做信物。谁拿着它,就能让他开一次口。”
“你哪来的?”
“边镇救人时顺的。当时不知道是他的,现在正好用上。”
阿箬盯着那根针看了会儿,点头:“行,那就去一趟。但我得提醒你,我这身子不太对劲,走路发沉,脑子也像蒙了层雾。”
“忍着。”萧景珩抓起包袱背在肩上,“等看完草药,再管你身上这点事。”
两人出了岩洞,顺着山脊往下走。天已大亮,路上行人渐多,他们混进一队挑柴农夫中间,一路无话。
到了小镇,集市才刚开张。豆腐摊、菜筐、铁器铺子沿街排开,吆喝声此起彼伏。他们在第三条巷口停下,看见一处空地支着破伞,底下摆了个木箱,箱上贴着一张泛黄纸条:**问病不问命,治病不治死**。
伞下坐着个老者,须发花白,左手果然缺了食指和中指。他正低头磨刀,听见脚步声抬眼看了看,又低下头去。
萧景珩上前一步,把银针轻轻放在木箱边上。
老郎中动作一顿,拿起银针翻看片刻,眼神变了。
“这针……你怎么有的?”
“别人给的。”萧景珩说,“说是能换你一句话。”
老头盯着他看了几秒,冷声道:“我现在不说闲话,只看病。你们谁有事?”
阿箬撩起衣领,露出锁骨下的青痕。
“我。”她说,“昨夜碰了不该碰的东西,从那以后这里就开始变色,人也不太清醒。”
郎中皱眉,挥手示意她走近。他戴上一副皮手套,伸手探了探那块印记,指尖一触即离。
“凉的,但有脉动。”他低声说,“像是活物在吸。”
萧景珩掏出玉匣,解开布巾,打开盖子递过去。
草叶静静躺着,表面纹路缓缓流动,像水波一样。
老头脸色一下子沉下来。
“青鳞草?”他声音压低,“你们从哪儿弄来的?”
“不能说。”萧景珩看着他,“你能认出来,就说明你知道它有问题。”
老头没接话,用银刀刮下一小片粉末,放进陶碟,滴了三滴清水。
液体先是泛绿,接着转黑,冒出紫黑色泡沫,一股腥臭味迅速散开。
他猛地合上匣子,脸色铁青。
“这不是药。”他说,“这是‘癫魂引’的基材。”
“什么意思?”
“这草本身无毒,可要是配上七种阴性药材,再用活人血气催发三天,就能炼成迷神乱志的毒。吃下去的人不会死,但会疯,会狂,会听别人的话。”
他盯着两人:“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他们要搞一场大混乱。”萧景珩说,“不是杀几个人,是让一群人变成傀儡。”
老头点头:“对。这种毒最适合用来做邪祭引子。只要一点火,整片地方都会烧起来。”
阿箬忽然开口:“那天我听到一句话——‘三日后月晦之夜最宜点火’。”
郎中眼神一紧:“那就是今晚。月光全无,阴气最重。他们选这个时候动手,是要一次性引爆所有毒源。”
萧景珩沉默片刻,问:“如果多地同时点燃,能影响多大范围?”
“一座城。”老头说,“甚至两座。只要人流密集,毒气随风扩散,一天之内就能让人失智发狂。到时候没人分得清敌我,只会互相撕咬。”
“所以他们的目标不是刺杀,也不是夺权。”萧景珩慢慢说,“是制造恐慌,趁乱下手。”
“对。”老头收起工具,“你们抢的是钥匙。但他们要的不是这一把,是所有的钥匙都到位,然后一起开门。”
阿箬看向萧景珩:“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回去找其他药材的线索?”
“不急。”他摇头,“先确认一件事。”
他转向郎中:“这草是天然长成的,还是人为加工过的?”
老头拿起陶碟里的残渣仔细看,又闻了闻气味,最后把残渣碾碎,撒在地上。
“天然草不会有这种反应。”他说,“这上面被人动过手脚。有人用血炼法处理过叶片,还加了符粉。这不是山野里随便采的,是专门炮制出来的。”
“也就是说,”萧景珩眼神冷了下来,“背后有一套完整的流程。有人负责种,有人负责炼,有人负责送,最后统一时间点火。”
“聪明。”老头叹口气,“也很危险。”
阿箬忽然捂住头,身子晃了一下。
“怎么了?”萧景珩扶住她。
“眼前发黑……耳朵里嗡嗡响。”她喘了口气,“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往脑子里钻。”
郎中一把抓住她手腕,号了脉,脸色骤变。
“毒性开始渗透了!”他说,“虽然没直接接触草叶,但她沾过匣子,又被血气激活,现在身体已经在反应!”
“能解吗?”
“暂时压住可以。我这儿有清心散,熬了让她喝下去,能拖两天。但根本解决办法只有一个——毁掉所有同批药材,断掉源头。”
萧景珩点头:“明白了。”
他把玉匣重新包好,塞进内袋,转身就要走。
“等等。”郎中叫住他,“你们要去哪儿?”
“进城。”他说,“查药材流向。”
“那你得小心。”老头低声说,“这种事不会只有一个窝点。他们肯定在城里设了中转站,说不定还有内应。”
萧景珩回头看了他一眼:“我知道。”
“还有。”老头从箱底拿出一个小瓷瓶,“给她带着。要是症状加重,立刻含一颗药丸,能撑半个时辰。”
萧景珩接过瓶子,放进阿箬手中。
“谢谢。”他说。
老头摆摆手:“别谢我。我只是不想看到整座城的人变成疯子。”
两人离开摊位,沿着街角往官道走。太阳升高了,路上赶集的人越来越多。
阿箬走在后面,脚步有些虚浮。
“你还行吗?”萧景珩问。
“死不了。”她说,“就是脑袋像被锤子敲。”
“忍住。”他放慢脚步,“进了城我们就动手。”
“怎么动?”
“先找药铺。”他说,“一家一家查。看有没有人最近收购过奇怪的草药,或者有没有人拿不出货单却卖高价品。”
“万一人家不配合呢?”
“那就让他们怕。”萧景珩冷笑,“南陵世子的身份不是摆设。”
阿箬扯了下嘴角:“你现在倒是不装废物了。”
“形势逼人。”他回头看她,“等这事完了,我请你喝酒。”
“你请不起。”她哼了一声,“上次赌钱输得裤子都当了。”
萧景珩笑出声:“那次是故意的,懂不懂?”
两人走到镇口,前方是通往主城的官道。路边有棵歪脖子树,树下停着一辆破马车,车夫正在喂马。
萧景珩停下脚步。
“我们不能就这么进去。”他说,“得换个样子。”
“你是说乔装?”
“对。”他看向远处城墙,“穿得体面点,说话带点江湖气,最好让人以为我们是来贩药的。”
“那你扮药商,我扮伙计?”
“不行。”他打量她一眼,“你伤成这样,扮伙计不像。你扮我妹妹,突发怪病,我带你进城求医。顺便打听哪里能买偏门药材。”
“你可真会编。”阿箬翻白眼,“又要装兄妹了?”
“不然呢?”他耸肩,“难不成让你当我媳妇?”
“滚。”她踢了他一脚。
萧景珩笑着躲开,从包袱里翻出两件旧衣扔给她。
“快换。进城后别乱说话,尤其别提山庄的事。”
阿箬接过衣服,靠着树干坐下,开始解外衫。
萧景珩背过身去,望向城门方向。
阳光照在城楼上,风吹起旗角。
他摸了摸怀里的玉匣。
温度又升高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