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拉克家族的别墅客厅，气氛压抑到几乎凝固。
文斯和他父亲，曾经高高在上的家族掌权者，此刻却像是两条待宰的狗，瘫倒在奢华的羊毛地毯上。
“我再说最后一遍。”
刘炼的声音沙哑，不带一丝人类的情感，“奥斯汀在哪？‘公司’在阿美莉卡的所有据点，运输路线，所有的一切。”
恐惧，如同潮水般淹没了老家主的心脏。
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再敢有半分迟疑，下一秒就会被搜魂夺魄，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白痴。
他不敢赌。
也赌不起。
“我说！我说！我全都说！”
老家主涕泗横流，再没有半分黑帮教父的体面，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他所知道的关于“公司”的一切，和盘托出。
从西海岸总负责人奥斯汀的藏身之处，到那些隐秘的邪丹运输路线，再到遍布阿美莉卡的灰色产业链……
一个庞大而邪恶的地下网络，在刘炼面前缓缓展开。
刘炼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直到老家主说完最后一个字，他才缓缓点了点头。
“很好。”
他看着瑟瑟发抖的父子二人，声音依旧冰冷。
“你们会得到应有的审判。”
说完，他屈指一弹。
两道微不可查的白色气流，如同灵蛇，瞬间钻入文斯和老家主的丹田。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彻别墅。
父子二人只感觉自己的丹田像是被万千钢针搅碎，一股钻心的剧痛传遍全身，随后，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那股支撑着他们超凡力量的源泉，正在迅速流逝，直至彻底干涸。
他们，变回了普通人。
甚至比普通人还要虚弱。
刘炼收回手指，看都懒得再看他们一眼。
他拿起茶几上的一个卫星电话，熟练地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用最简洁的语言说明了这里的情况，以及莫拉克家族的罪证。
做完这一切，他转身走向二楼。
他要去别墅的书房。
根据老家主的交代，那里有一个暗格，暗格里有一个保险柜，存放着莫拉克家族所有黑色交易的账本和数据硬盘。
这些，都是铁证。
刘炼一脚踹开书房的门，按照记忆中的位置，找到了那个隐藏在壁画后的暗格。
保险柜的密码锁对他而言形同虚设，剑气到处，精钢打造的柜门便应声而开。
他将里面的账本和硬盘全部取出，返回客厅，随手扔在了那对绝望的父子面前的茶几上。
做完这一切，刘炼的脚步顿了顿，最终还是转向了走廊尽头的另一个房间。
那是凯蒂的房间。
他推开门。
房间里还残留着少女的馨香，粉色的装饰充满了梦幻的气息，但现在，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冰冷。
刘炼的目光，落在了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上。
电脑屏幕还亮着，壁纸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一个邋里邋遢的流浪汉正靠在墙角打盹，阳光落在他身上，嘴角却带着一丝不易察可的微笑。
那是被偷拍的他。
刘炼伸出手，指尖轻轻抚过屏幕上那张熟悉的脸。
他的动作很轻，很慢，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良久。
他缓缓收回手，眼底那片死寂的空洞中，终于燃起了一点火星，一点名为复仇的火焰。
“凯蒂。”
他低声呢喃，像是在对谁许下承诺。
“我会让他们，血债血偿。”
“就从奥斯汀开始。”
……
万里之外，龙国，京海市。
方源的家中，气氛却是截然不同的温馨。
饭桌上，王秀兰女士的热情几乎要将芙莉莲融化。
她不停地往芙莉莲碗里夹菜，什么红烧肉、糖醋排骨，堆得像座小山。
“来，芙莉莲，多吃点！你看你这孩子，太瘦了！”
“阿姨做的菜好吃吗？喜欢吃哪个跟阿姨说，阿姨明天再给你做！”
芙莉莲被这阵仗搞得有些手足无措，只能一边努力地往嘴里塞东西，一边含糊不清地用蹩脚的中文道谢：“谢谢阿姨……好吃……太好吃了……”
方源看着这一幕，无奈地扶额。
他已经解释了八百遍芙莉莲只是同学，可他妈根本不听，一口一个“咱家芙莉莲”，亲热得让他这个亲儿子都感到嫉妒。
晚饭后，方源终于找到机会，把芙莉莲拉到了阳台透气。
“怎么样？还习惯吗？”方源递给她一瓶酸奶。
“嗯！”芙莉莲用力点头，碧色的眼眸在夜色下亮晶晶的，“阿姨人太好了！比我们那的约翰大法师亲切多了！”
她喝了一口酸奶，随即又有些担忧地看向方源。
“方源，我今天在网上看到了那个叫刘炼的视频。”
“他……他的眼神好奇怪。”
芙莉莲努力地组织着词汇。
“就像……就像我小时候在魔法书里看到的，那些被抽走了灵魂的傀儡，眼睛里什么都没有。”
方源沉默了片刻，靠在栏杆上，望着窗外的万家灯火。
“他正在渡劫。”
“渡劫？”芙莉l莲眨了眨眼，这个词超出了她的知识范围。
“我们修仙者，修炼的不只是力量，还有心。”
方源轻声解释道。
“力量越强，心魔就越重。刘炼现在就在经历一场‘心魔劫’，这是他修行路上必须迈过去的一道坎。”
“这道坎，只能他自己走，谁也帮不了他。”
芙莉莲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眼中的担忧并未减少。
“不说这个了。”方源不想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他笑了笑，“难得放假，我带你出去转转吧？体验一下我们龙国真正的春节气氛。”
“好啊好啊！”
芙莉莲立刻兴奋起来，刚才的担忧一扫而空。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掏出手机，点开一个网页递到方源面前。
“方源你看！这也是你们龙国的春节活动吗？”
方源凑过去一看，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手机屏幕上是一个制作精美的宣传网页，标题十分醒目——“昆仑仙缘咨询中心”。
网页上宣称，他们有昆仑学院内部渠道，能提供专业的修仙指导，百分百帮助普通人引气入体，更有五成把握通过昆仑学院的正式考核。
下面还附上了几张学员“成功引气”后，指尖冒出微弱光点的照片。
“骗子。”
方源几乎是脱口而出。
“骗子？”芙莉莲不解，“可是他们说可以教人修仙哎。”
方源嗤笑一声。
“昆仑学院招生，只看天赋和心性，什么时候轮到这些江湖骗子来插手了？”
他正想让芙莉莲别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脑中却忽然闪过一个名字。
林雪。
他记得，林雪之前好像也跟自己提过类似的培训班。
一个念头，在他心底浮现。
方源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走。”
他对芙莉莲说。
“去哪儿？”
“带你去看看，这些打着昆仑旗号招摇撞骗的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