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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人呢!

    若不是她暗中打听清楚了始末,知道这竟是四爷亲口答应、甚至皇上都默许的旧例,她真要以为姜氏是在自寻死路。

    不过,也正是从这件事,还有这几个月来的观察,年婉月逐渐意识到,自己或许小看了姜氏。

    姜氏不是傻,不是不懂规矩,她是根本……没把后宅这些争斗,甚至没把她这个年侧福晋,放在眼里。

    每次给福晋请安,姜氏总是来得不早不晚,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礼数上挑不出错,看似恭敬,实则神游天外。

    偶尔与她视线相接,或是不得不应话时,多是简单的“是”、和“年侧福晋说得对”,那态度也是淡淡的,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敷衍。

    她一想纠缠,姜氏就表现出不耐烦,然后,福晋就会来打断。

    她气不过,也曾暗中使过银子,想让人在份例上卡一卡,或是传些不好听的话。

    特别是膳食上,可银子送出去,却没人敢接这烫手山芋。

    她试探着在四爷面前,状似无意地提过一两句,说姜姐姐似乎不太合群,对她也有些冷淡,结果只得了四爷和福晋乌拉那拉氏态度一样的回答:

    “她性子如此,你不必招惹她!”

    不必招惹?

    她一个家世显赫的侧福晋,竟要避让一个出身卑贱的庶福晋不成?

    年婉月只觉得一股郁气堵在胸口。

    若不是大哥、二哥年羹尧在家书中再三告诫她,姜氏粗野,若真伤了她,得不偿失。

    要她忍耐,勿要因小失大,切勿使小性子、自作聪明,并举了李氏的前车之鉴。

    让她稳住地位,早日怀上子嗣才是第一要务。

    不然.....她可能早就按耐不住给姜氏好看。

    只是,子嗣……年婉月抚了抚平坦的小腹,眼里掠过一丝焦虑和难堪。

    除了进府那夜四爷幸了她,之后的日子,四爷来清兰苑留宿的次数不算少!

    可...无论她如何暗示,如何精心准备,王爷来她房中,大多时候竟是……盖着被子纯睡觉!

    她试过熏香,试过寝衣,试过娇声软语,可四爷似乎总是看不见,反应平淡,甚至有时会微微蹙眉,让她多穿点,别再着凉。

    “安置吧!”

    真是不解风情!

    年婉月郁闷的同时,又觉得应该不是她的问题,应该是四爷公务繁忙才这样,大哥、二哥忙起来,不也几个月不回府!

    可暗中打听或是观察下来,就是年老色衰的宋氏,还有武氏、张氏等人,四爷留宿次日多少都有些娇羞疲惫之态,显然并非“纯睡觉”。

    唯独对她......

    这让一直被捧在手心的年婉月不禁有些挫败,她看着镜中那张无可挑剔的绝世容颜,第一次产生了些许怀疑。

    真有男主不爱美色?

    不....四爷经常来,那她就没问题!

    突然,年婉月想起在家时,她娘和嫂嫂们都爱给爹和哥哥们熬补汤,就是府里的其他姨娘也爱送补汤......

    ……

    雍亲王府今年的除夕,因几位正经主子不必进宫,办得格外热闹盛大。

    府内处处张灯结彩,贴着崭新的春联,挂着大红灯笼,仆役们都穿着新穿梭忙碌,脸上带着节日的喜气。

    一大早,胤禛便带着乌拉那拉氏进宫给康熙和德妃请安,之后乌拉那拉氏回府主持中馈,准备家宴,胤禛则转道去了宗人府,探望被圈禁的十三阿哥胤祥。

    直到下午申时,他才返回王府。

    赏赐了前院的幕僚、门人,又在书房静心抄了一卷佛经后,在苏培盛的提醒下,胤禛换了身紫色团龙纹吉服,披上大氅,前往正院。

    而此时正院里,早已是姹紫嫣红一片。

    因着不必进宫,后院所有女眷如请安般齐聚在正院花厅。

    今日,每个人都精心打扮,穿着最鲜亮的衣裳,戴着最拿得出手的首饰,脸上挂着最得体的笑容。

    特别是对于钮钴禄氏、耿氏、宋氏、武氏这些平日难得见胤禛一面的格格而言,能与胤禛一同守岁吃年夜饭,简直是一年中顶顶值得庆祝的大事。

    钮祜禄氏和耿氏,都把还小的五阿哥弘历,和新取名的六阿哥弘昼包得严严实实的带来了。

    胤禛踏入花厅时,满屋珠翠,香气袭人。

    在乌拉那拉氏的带领下,女人们齐刷刷行礼问安,声音娇柔婉转。

    “都起来吧。”

    胤禛虚扶了乌拉那拉氏一把,两人一同在上首主位坐下。

    只是刚坐下,他的目光习就不由的巡视起来!

    环视一圈没有看到!

    又巡视一圈,弘晖身边的弘晙也不在!

    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猝然袭来。

    下一瞬,大脑还没回过神,询问的话已脱口而出:

    “姜氏和弘晙呢?”

    热闹的气氛为之一滞。

    众女眷皆是一愣,目光不由自主地也在室内扫视一圈,才反应过来,有些不解和探究般的觑向胤禛的神色。

    乌拉那拉氏也微微愕然,下意识地看向侍立在胤禛身后的苏培盛。

    苏培盛更是心里咯噔一下,背上瞬间冒出一层白毛汗——我的爷哎!

    让那位小祖宗回家过年的规矩,不是您自个儿当初默许甚至算是变相定下的吗?

    前些日子,他因着帮着那小祖宗处理库房的那事儿,可是挨了好一顿板子!

    当时,主子您还亲口吩咐,以后关于那祖宗的消息不必禀报……

    奴才哪知道您贵人事忙,把这事儿给忘了啊!

    顶着自家主子和福晋扫过来的、明显带着不悦的视线,苏培盛只能苦着脸,拼命垂低头。

    乌拉那拉氏见苏培盛这般情状,心下了然!

    面上却迅速浮起恰到好处的歉意笑容,温声回道:

    “是妾身疏忽了,忘了和爷说。

    昨日姜庶福晋已来正院告了假,说是按去年例,回同圆胡同过年。

    妾身想着有旧例可循,便准了。

    原是妾身的不是,还请爷勿怪。”

    旧例……回家过年……

    胤禛被这话一提醒,才猛然记起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去年,姜氏就是回了姜家过年,过了元宵后才回府。

    当时他还每天送弘晙去那过夜……记忆翻涌上来,却让此刻的心情更加糟糕。

    这一个多月,他刻意冷着她,不再踏足静心斋,停了所有特殊待遇。

    他想让她知道,有的东西他能给她,也能收回!

    让他知道他生气了!

    可他等到的是什么?

    是苏培盛吞吞吐吐汇报她日子过得如何滋润!

    是弘晙偶尔提及“额娘今天给大花和如意扎辫子,可好玩儿了!”

    她就不认为自个做错了!

    没有他,她在她的静心斋里,依旧逍遥快活,半分不曾念及他。

    他憋着一股气,想着之前他不去静心斋,她又不能来前院,她就是想认错,也没办法!

    今日除夕,见了面,她应该会有所表示?

    例如,像从前那般给他送一束“认错花”!

    结果她倒好,这么长时间,没什么表示不说,还出府了!

    胤禛闭了闭眼,将心中那股骤然翻腾起来的空落与恼怒强行压下,再睁开时,已恢复了惯常的平静,甚至扯出一丝淡笑:

    “不怪福晋,是爷政务繁忙,一时忘了。”

    他清了清嗓子,目光平和地看向下首:“今儿是除夕,旧年将除,新年伊始。

    在府里,规矩虽不可废,但也不必过于拘着了。”

    他顿了顿,见众人虽仍屏息凝神,但姿态似乎略微松弛了一丝丝,才继续道:

    “团圆守岁,图的是个喜庆安宁。福

    晋持家辛劳,你们也各自安分,这一年,府里上下平顺,便是好事。”

    乌拉那拉氏闻言,忙又福了福:“爷言重了,皆是妾身分内之事,仰赖爷的福泽庇佑。”

    众人也举杯应和,说着吉祥话,厅内重新热闹起来。

    只是这热闹底下,每个人都品出了一丝异样。

    按说姜氏失宠已是明面的事,四爷不该一眼就发觉她不在……。

    可看四爷此刻谈笑自若的模样,又仿佛刚才那瞬间的失态只是她们的错觉。

    女眷们按下心中疑惑,开始轮番上前给胤禛敬酒,说笑逗趣,力图在这难得的场合留下好印象。

    胤禛来者不拒,脸上带着笑,与众人应酬,看似兴致颇高。

    只有近身伺候的苏培盛看得分明,主子爷那笑意未达眼底,喝酒的速度比平日快了些,指尖偶尔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边缘,那是他心烦意乱时的小动作。

    宴席终散,女眷们纵使恋恋不舍,也知道今夜胤禛是要宿在正院的,纷纷浓情蜜意的告退离开,

    苏培盛扶着饮了不少酒、脚步略显虚浮的胤禛去洗漱

    “那个……没良心的……”

    温热的水汽氤氲中,胤禛忽然低低嘟囔了一句,声音含混,带着酒意和浓浓的怨气!

    “她倒是……自在!”

    苏培盛正拧着布巾的手猛地一顿,头皮发麻,其他几个小太监也只当没听见。

    苏培盛僵着身子,不敢接话,连呼吸都放轻了。

    胤禛却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僵硬,猛地转过头,一双因为酒意而微微发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那眼神里的压迫感,让苏培盛腿肚子都有些发软。

    看了他半晌,胤禛才冷哼一声,语气带着迁怒的恼意:

    “爷让你别说,你就什么都不说?

    你个没眼力见的东西!”

    苏培盛心里叫苦不迭,简直欲哭无泪。

    我的爷哎!

    做人怎么这么难!

    他屁股上板子留下的疤痕还没好利索呢,哪里敢再触霉头?

    再说了,主子您自己都拿那位祖宗没办法,他一个阉人,能有什么办法?

    夜里,乌拉那拉氏察觉到身侧的胤禛翻来覆去,许久不曾入睡。

    后来他忽然伸手,将她连人带被的揽了过去。

    乌拉那拉氏心下一惊,身体微僵。

    可下一刻,胤禛却又松开了手,拉了拉他身上的锦被,翻了个身,背对着她,呼吸渐渐沉重均匀起来。

    乌拉那拉氏在黑暗中睁着眼,轻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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