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雪剂,标准弹药,特种材料,以上请按联军需求紧急程度排序,今天日落前给我清单,生产线会在二十四小时内完成调试。”
斯威特斯基点了点头,动作有些僵硬。
即便已经过去了一夜,他都还没完全消化这个信息。
巴特利终于找到了插话的缝隙,立刻说道:“姚总司令,这……这固然令人钦佩。”
“但如此庞大的工程,其安全如何保障?虚空不可能坐视……我们灯塔国愿意……”
“东海舰队正在绿山港外海演习。”姚鸿宇直接打断了巴特利的话,根本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立刻调出海军部署图平静的说道:“演习将持续一百二十小时,在此期间,任何未经授权靠近该区域的飞行器或能量体,都将被视作敌对目标予以摧毁。”
“相关航行警告已通过国际海事组织发布。”
“此外,基地建成后的日常防卫工作,将由我国西北战区司令徐光荣将军全权负责……”
说罢,姚鸿宇的目光看向巴特利,冷笑了一声说道:“我代表龙国与联军,对贵国的热情帮助,表示感谢,但,不必麻烦了。”
巴特利脸上的笑意直接僵住,尴尬的点了点头,闭上了嘴。
姚鸿宇也冲着巴特利微微一笑,低声说道:“徐将军将在基地启用后,向联军司令部提交详细的防卫计划。”
几个小国的代表交换了眼色。
徐光荣的名字在联军内部不算响亮,但知道的人都清楚,那是条真正的恶犬,专啃最硬的骨头。
“那么……”怀特局长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建造和初期的物资投入,龙国方面……”
“龙国承担全部建造费用,以及基地启用后头三个月的核心原料供应。”姚鸿宇说得轻描淡写,“但从第四个月开始,基地的持续运行需要联军所有成员国共同保障。”
“我已经拟定了初步的物资分摊方案,基于各国G/D/P,人口,以及当前战区承担的压力比例。”
姬凌立刻给在座各国的代表的电脑之中发送文件,每个人的平板电脑上都收到了一份详细到令人头皮发麻的表格。
从特种钢材吨数到芯片型号,从液态氮月用量到医护药品清单。
“这……这需要各国议会批准……”有人小声说。
“那就尽快批准。”姚鸿宇的语气依然平静,但话语里的压力让室温都下降了两度,“虚空不会等我们走完立法程序,要么一起扛,要么一起死,选项很简洁。”
“龙国相信斯威特斯基司令的战略判断,也相信联军各国对文明存续的责任感。”
“我们用五天时间,为各位搭建一个新的舞台,至于接下来这出戏怎么唱,那是诸位的工作。”
说罢,姚鸿宇对着各国代表微微颔首致意,转身离开了会议室,留下满屋子目瞪口呆的人。
巴特利低头看着自己那份精心准备的发言稿,突然觉得那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幼稚可笑。
当别人在谈论如何建造一座城市时,他却还在争论会议室该用圆桌还是方桌。
巴特利默默地把稿子删除了。
……
接下来的五天,整个世界都在见证一场工业奇迹。
绿山港的实时卫星影像被联军内部频道全天候直播。
第一天,龙渊基地的选址处,还是一片荒芜的港口和零散的预制件堆放场,只有负责地基建造的工人在夯土,和一些浇筑地基的泥罐车在忙碌着。
而第二天,地基框架如同钢铁森林般拔地而起!
第三天,主体结构封顶,外墙开始敷设。
第四天,内部管线,设备安装同步进行,成千上万的工程机器人像蚁群般穿梭。
最震撼的是第五天的黎明。
当太阳从地中海升起时,绿山港的海岸线上,矗立着一座银灰色的钢铁之城。
虽然时间上很紧,但龙国却丝毫没有在外观的美观上放松。
流线型的外墙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泽,防空阵列缓缓旋转,十二座高耸的烟囱中,已经有八座开始排出象征生产启动的白色蒸汽。
全世界都见识到了龙国这个基建狂魔的实力。
不亏是一支连在前线作战的时候,炊事班做红烧肉都得炒糖色的部队。
不亏是基建狂魔。
……
凌晨六点整,徐光荣的通讯代码,第一次通讯接入了加雷斯基地指挥中心。
屏幕上的男人五十多岁,方脸,短发,眼睛像两颗子弹。
他的背后,是繁忙的中央控制室,能听见钢铁碰撞和调度命令的嘈杂背景音。
“斯威特斯基,哈哈!好久不见了老朋友!”徐光荣开口,嗓门大得不用扬声器,“我跟你说一声哈!基地建好了,比你给的清单多要了三个机库,我自作主张了,回头补报告。”
斯威特斯基愣了一秒,干干的笑了一声,点头道:“徐将军,辛苦了。”
“我辛苦个屁,五万多人不眠不休,老子就动了动嘴而已。”徐光荣挥了挥手,说道:“来,说正事!”
“第一,生产线调试完成百分之八十,你要的融雪剂,中午十二点前第一批五百吨装船。”
“第二,沃伊切赫那疯子的实验室我单独划了个区,墙厚两米,防爆等级最高,炸了也波及不到主结构!第三……”
徐光荣的目光凑近镜头,表情凶狠的说道:“联军后勤部那帮属黄瓜的,如果再敢用什么流程审批中这种屁话,卡我的物资申请,我就派一个营去他们办公室门口架机枪!这一点,你同意吗?”
指挥中心里几个文职军官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斯威特斯基嘴角抽搐了一下,尴尬的点着头说道:“我,我会协调。”
“行,你协调你的,我架我的。”徐光荣咧嘴笑了,露出一口不太整齐的牙,嘿嘿笑道:“通讯完毕,下次有事发加密文本,老子忙得很。”
屏幕黑了。
整个指挥中心安静了几秒,然后不知谁先笑出了声。
紧接着,笑声传染开来。
那是多日来第一次,这个被失败和死亡笼罩的地方,响起了真正轻松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