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身影站在战场中央，左手托着太阳，右手捧着月亮。
然后太阳和月亮融合，变成了一团混沌的光。
光中传出一句话：“平衡不是静止，是动态的永恒。”
姬凌睁开眼。
手中的双色雷电发生了变化。
金色和银色不再分离，而是互相渗透，变成了一种流动的混沌的灰色能量。
这团能量没有温度，没有属性，但姬凌能感觉到，它包含了所有的可能性。
“这是什么？”姬凌狐疑的问道。
“这是源，万物之源。”应龙低声说道：“是万物起始的状态。”
“你可以把它塑造成任何你想要的形态，雷电，火焰，冰霜，甚至生命。”
“但每次塑造，都会消耗你的存在，用多了，你可能会……消失。”
“消失是什么意思？”姬凌诧异的问道：“是死吗？”
“就是字面意思。”应龙摇着头说道：“从这个世界上被彻底抹去，连灵魂都不剩。”
姬凌看着手中的灰色能量，轻笑了一声，说道：“那就省着点用呗！”
随后，姬凌收起能量，看向北方。
二十四小时后，他将再次踏上那片冰原。
而这次，他不仅要带回晶体。
还要带回那些被困的灵魂。
无论代价是什么。
……
二十四小时的倒计时，在加雷斯基地紧张有序的筹备中流逝。
沃伊切赫的实验室彻夜亮灯，液态晶体提取设备发出低沉的声响。
那两台从冰原带回来的电能辐射核心被固定在特制夹具之上，高频的能量场，正以每秒三万次的频率，冲击着合金外壳。
“释放进度百分之四十二。”沃伊切赫盯着监控屏幕，眼球布满血丝，沉声说道：“比预计的要慢，虚空能量残留干扰了基体结构。”
阮文雄站在一旁记录数据，听到沃依切赫的话，立刻问道：“博士，需要调整频率吗？”
“不，频率是计算好的，任何变动都可能导致晶体结构受损。”沃伊切赫擦了擦额头的汗，焦急的说道：“我们只能等，好在姬凌将军带回来的这两块核心纯度很高，虚空污染层只有表面三微米。”
实验室另一头，姬凌和卡尔文正在试穿龙鳞护甲。
护甲比想象中更轻，应龙的蜕皮，经过处理后呈现出青金色的金属光泽，晶体粉末均匀复合在鳞片间隙，在灯光下折射出紫色微光。整套护甲重约四十五公斤，对普通人来说是沉重负担，但对神契者而言尚可接受。
“关节活动度很好。”卡尔文做了几个战术动作，立刻说道：“就是面罩的视野有点窄。”
“那是因为，我在面罩内层镀了双层晶体滤光膜。”沃伊切赫头也不回地解释道：“这层光膜，能过滤掉百分之九十的虚空能量辐射，防止你们的视觉神经被直接灼伤，视野牺牲是必要的代价。”
姬凌点了点头，扣上最后一个卡扣，护甲自动贴合身体曲线，内部温控系统启动，体感温度维持在二十度恒温。
随后，姬凌尝试调用神力，护甲表面立刻浮现出青金色的纹路。
那是应龙力量与护甲产生的共鸣。
“护甲内置了微型能量回路。”沃伊切赫补充道：“能放大你们的神力输出，但别滥用，回路过载会烧毁，修复材料只有应龙大人能提供。”
“明白了。”姬凌点头。
他看向墙上的时钟。
倒计时：03:14:22。
距离出发还有三小时。
斯威特斯基推门进来时，手里拿着一个加密数据板，此刻的斯威特斯基，看起来比二十四小时前更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
“最新监测数据。”斯威特斯基将数据板连接到主屏幕，沉声说道：“冰原温度已降至零下二百一十五度，虚空能量浓度每小时上升百分之三点七，增速在加快。”
屏幕上显示着友谊联合体区域的能量分布图，整片冰原被染成深紫色，只有中央控制塔位置呈现近乎黑色的高浓度区域。
“那里是能量漩涡的中心。”斯威特斯基指着黑域，低声说道：“奥马尔将军的亡魂意识，还有三千个被困灵魂，都聚集在那里，他们的痛苦，正在成为虚空能量的养料。”
姬凌盯着那片黑域，皱着眉头问道：“电梯还能用吗？”
“理论上可以。”沃伊切赫调出结构图低声说道：“控制塔的地下电梯是独立供电系统，有防核爆级别的防护。”
“但问题是启动它需要身份验证，而唯一有权限的奥马尔将军已经……”
“他还在。”姬凌立刻打断了斯威特斯基的话，低声说道：“他的意识还在，我可以尝试和他沟通。”
沃伊切赫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还有件事。”斯威特斯基调出另一份报告，继续说道：“莱昂纳尔的舰队已经抵达大西洋漩涡区域，监测站捕捉到高强度能量波动，他可能正在对俘获的无人机进行逆向研究。”
“需要多久？”卡尔文皱着眉头问道。
“沃伊切赫博士的评估是，最快七十二小时。”斯威特斯基看向沃依切赫，低声说道：“如果他成功解析了我们的技术，并融入虚空体系……”
“那我们就真的没机会了。”沃伊切赫接话，摇着头说道：“所以虚空风暴计划必须在四十八小时内启动，而启动需要晶体，需要你们带回来的那两吨储备。”
压力像实体般压在每个人肩上。
倒计时：02:47:11。
“准备出发吧。”姬凌说。
加雷斯基地顶层停机坪，应龙已经等在那里。
夜空中没有星光，浓厚的云层低垂，偶尔有紫色闪电在云层深处窜动，那是虚空能量干扰大气产生的现象。
“传送点我选在了冰原边缘。”应龙开门见山的说道：“直接传送进高浓度区域太危险，能量乱流可能撕裂空间通道。”
说着，应龙抬起右手，掌心向上，青金色的雷光开始凝聚，不是以往那种狂暴的闪电，而是温润如水的光流。
光流在空中编织，逐渐形成一个稳定的环形门扉。
门的那一端，是死寂的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