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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四章 那年十八以为纯爱无敌

    “谢谢你能来帮忙。”

    走出录音棚后,余惟还是给祁洛桉道了一声谢,刚才,她帮自己录了段《千里之外》的和声。

    之前的比赛版本是余惟分别唱了两个部份,虽然效果不差,但和声部分没有互动,想进专辑还是差点意思。

    毕竟是第一张专辑,歌曲质量必须得在线,每一首歌他都会完善后再放进去。

    “咱们之间还用得着说谢字?”

    “你别被那些恋爱文洗脑了,老夫老妻之间经常说谢谢。”

    不是余惟破坏气氛,是这种对白真的很没营养啊,无论和什么人什么关系,表达谢意不可或缺。

    “很乐意为你效劳,行了吧。”

    余惟这张专辑,祁洛桉是唯一参与的歌手,万一真能成神专,她也算是出了自己的一份力。

    王陶林的三首歌余惟也一并录完了,在专辑发售前的很长一段时间,这些歌会反复进行完善。

    后期的事暂时无需他操心,目前应该提上日程的,还是假春晚的拍摄进度。

    余惟准备的十来个节目,目前只拍了三个小品两首歌,效率可以说是相当慢。

    不过这也不怪他磨蹭,毕竟至少要准备春晚评审没时间,现在大家评审都过了,可以全力参与拍摄。

    哦,除了祁缘,他还要打复活赛……

    正当两人准备各回各家前来个“晚安之吻”时,叶盛禹终于发来消息,打算唱《纤夫的爱》。

    这事,好像成了!

    “太好了,晚上回去正好告诉小陈他们。”

    两老登拉扯四十年终于有了突破性进展,一路见证过来的人,谁听了不得感激涕零?

    “我看吃席的事也得提上日程。”

    他们这年纪,再不吃可就吃不着了,不吃白不吃……

    其实叶盛禹和钟箐的进展也没那么迅速,钟箐虽然放下了执念,但还要恢复一段时间。

    哪怕两人有感情,也不至于无缝衔接,爱意是需要发酵的,合唱工作只是开始。

    “又一个跟我们抢春晚最佳对唱的。”

    祁洛桉还指望他们《最浪漫的事》杀出重围,没想到忽然碰上老艺术家发力。

    《纤夫的爱》可太洗脑了,热度上可能比不过啊。

    “没事,咱还有《最炫民族风》,过几天来录。”

    这歌是余惟拿来给假春晚提热度的,传播度这块无需多言,火遍大街小巷不成问题。

    团队里没有双人组合,这歌只能他们俩一起来,祁洛桉高音也在行,他只要划水就行了。

    “过几天?”

    祁洛桉闻言眼前一亮,过几天就是约定的时间了,到时候正好以录这首歌为借口离开,然后回家……

    还以为这家伙一点也不急,没想到是假正经,连离开大部队的理由都提前想好了。

    “录歌好啊,这歌得录。”

    余惟总感觉祁洛桉好像会错了意,不过他也没说什么,毕竟很难说自己一点也不急。

    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他只是想看服服帖帖的祁洛桉会是什么样……

    第二天一早,余惟提前来到了演播厅,今天是他当评审的最后一天,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

    《纤夫的爱》和《难忘今宵》果然也被追加了进去,不过排在最后的76跟77。

    春晚的歌舞类节目大概有三十个左右,评审的淘汰率可见一斑,这还是有一轮初筛的情况下。

    目前,直通春晚的只有十来个,剩下的还得从待定里选出来,流程比较繁琐,祁缘有的受了。

    留到最后的都是些舞蹈类节目,余惟也不是很懂,直接扣跟风打分就对了,就是这边没有机器人跳舞,差评。

    午休码字时间,剧情紧接着昨天的拜师,主角魏宇正式邀请申羽桐加入“王下七武海”。

    为什么选这个组织名呢,因为海里都是鱼,更符合他的风格,七是他幸运数字。

    在余惟里,这只是一个同好会,相当松散,并没有具体的组织结构,也没有利益关系。

    这么写主要还是为了避免被过度解读,真写个足够的“军团”和“公司”出来,免不了又被阴谋论。

    写个莫名其妙的同好会刚刚好。

    新章节刚发出来就收获了一片问号,这组织名何意味,完全看不懂啊。

    “王下七武海,寇上三文鱼。”

    “我明白了,余惟打算称王了,要选七个得力干将出来。”

    “合理,申羽桐唱作俱佳,实力强劲,当为首席!”

    余惟刚更新没几分钟,祁缘和章凌烨的消息就来了,他们的呢,这么中二的称号,必须算他们一个。

    这玩意一听就只有七个,必须早点抢占席位啊。

    祁缘本想做余惟座下第一人,但申羽桐排前面他也是服的,拿个第二席也行。

    章凌烨还是老样子,对章三这个称呼情有独钟,无论怎么排,他要当老三。

    “谁说七武海只有七个了。”

    三幻神都是四个起步,里的数字不能信,一口气塞十个八个也很正常。

    他们想入会明天的章节再说,工作室一时半会来不了,同好会还是可以的。

    这组织暂时也没别的用途,尽可能给他们加点戏份涨点热度吧。

    评审下午,余惟再次来到演播厅后台,结果刚进来就看到叶盛禹和钟箐坐在那推推搡搡。

    这……祁洛桉最爱看的一集。

    “咳咳。”

    钟箐发现余惟后赶紧咳嗽两声,躲开叶盛禹的胳膊不说话了,都说了后台是公众场合,现在尴尬了吧。

    结果余惟凑近一看,两人还是没撒手,叶老登像是在宣示主权一般,握她的手握的很紧。

    两人的第一次相识,是1972年。

    学生时代叶盛禹和钟箐同班,但几乎没说过话,那时候,男女界限是一条看不见却绝难逾越的线。

    叶盛禹是班里个子居中,成绩也居中的男生,除了黑板报画得格外好些,并没什么特别引人注意的地方。

    他们的交集,始于一次调换座位,按照身高,叶盛禹坐到了钟箐的斜后方。

    从此,他的视野里,就多了一个总是挺得笔直的,略显单薄的背影,和一段总是安静垂在脑后,有时随着书写动作轻轻晃动的乌黑马尾。

    他开始不自觉地画她。

    不是刻意地,而是手指像有了自己的记忆,在课本的空白处,在草稿纸的角落,在用来打草稿的废旧报纸边缘。

    当时叶盛禹并不知道,他那些自以为隐蔽的注视,和笔下沙沙的、不同于记笔记的声音,早已被察觉。

    本来,这份心照不宣会慢慢开花结果,谁知道后来的某一天,那个人出现了……

    想到陈平,叶盛禹至今都气的咬牙切齿,该死的,专挑他身边女生下手,给他姐写歌还不算,还要跟着钟箐学钢琴。

    陈狗是真的狗,看见弄堂里的母狗他都得抛个媚眼,没办法,谁让他有魅力呢。

    那年十八,以为纯爱无敌。

    还好,最后还是自己赢了!

    叶盛禹现在看余惟是怎么看怎么中意,这小子要是早来几十年就好了,有他在自己早得逞了。

    也不好说,万一早来以后,老姐小箐又被他勾走了呢……这种妖孽还是少来点好。

    余惟听完两人的故事,愈发感觉自己做得对,好好的青梅竹马,差点被他给祸祸了,陈老前辈不厚道啊。

    正闲聊间,76号到了,轮到叶盛禹和钟箐出场,两人动作很快,迅速调整好上了台。

    “昨晚才决定要唱,他们能唱好吗?”

    叶盛禹拿到歌比较早,余惟并不担心,钟箐估计昨天才拿到歌,《纤夫的爱》女声部分还是挺难唱的。

    他倒也没心生质疑,只是安静看着。

    两人相互搀扶着,从侧幕条一步一步挪到舞台中央。

    没有精致的妆发,叶盛禹穿着件半旧的藏蓝色中山装,洗得发白,熨烫得却极平整。

    钟箐也穿着简单,银发在脑后挽成一个一丝不苟的髻。

    平时酷酷的叶老登变成了一个普通小老头,钟老前辈也没有再穿那身代表着回忆的衣服。

    这一刻,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

    余惟不假思索,掏出了手机开始偷拍,这种事自然是不被允许的,但工作人员没敢吱声。

    人家拍自己的歌,好像也没问题……

    “妹妹你坐船头

    哥哥在岸上走

    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

    没有技巧全是感情,叶盛禹的每一个字都带着重量,砸在演播厅的地毯上,又反弹起来,撞进每个人的耳膜。

    那不是“唱”,而是在“喊”,喊给心上人听,喊给脚下的江河听,喊给头上那片永恒的天听。

    这首歌,是应该喊出来。

    余惟还是头一回听叶盛禹唱歌,只能说老艺术家没有庸才,沉甸甸的唱功让他心头一震。

    紧接着,钟箐的声音加了进来。

    不是少女的清脆甜腻,而是一种被岁月和江风淬炼过的,温厚而亮烈的女声。

    “小妹妹我坐船头

    哥哥你在岸上走。”

    她的眼神没有看台下任何一位评审,而是虚虚地望向前方,仿佛那里真有一条河,河上有一条小小的船,船上坐着她年轻时的魂灵。

    再见了……

    她的歌声里有一种近乎天真的信赖,与老先生歌声里沉甸甸的担待,一呼一应,一唱一和。

    旋律在两人声音的缝隙间穿行,模拟着江风的呜咽与波浪的起伏,简单到极致,也准确到极致。

    评审席上,落针可闻。

    余惟也没想到他们对这首歌的演绎会这么好,这种好听超越了寻常意义上旋律的优美或演唱的技巧,而是一种真实感。

    听他们唱,就好像真的能看到那一根纤绳,在江河之上相依为命。

    这就是老艺术家的实力吗?

    他们都这样了,那隐居的叶冉之又该是何种境界……

    都派出两个人了,也该轮到她老人家亲自出马了吧。

    开门,孙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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