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珩也确实是睡了这几个月来最好的一觉。
从苍夷犯边这数月以来,大聖内忧外患同时爆发。
他调配后方补给,稳定朝局,同时将企图谋反的荣家余党一网打尽。
还有一些背地结党营私的政敌,也被他顺手污蔑成荣家同党,一并灭了。
其中被整的最惨的是御史大夫高家,朝堂中低层官员,大部分都是他家门生。
在文官集团里面,算是一股不小的势力。
家主高鹤被抓进金吾卫大牢,打的鼻青脸肿,兀自仰天叫曲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老臣冤枉啊!那勾结荣氏逆党,通敌卖国的书信,真的不是老夫亲笔所写的啊!
求太子殿下亲自勘验笔迹,殿下慧眼如炬,更是书法大家,一看便知真伪!
老臣真的是冤枉的啊!”
崔珩抄着手慢悠悠走过来,避开地上的血渍,俯身看向浑身血肉模糊的老御史道
“那份书信孤看过了,确实不是高大人手书。”
高鹤老眼放光,激动的涕泪横流,哽咽道
“呜呜呜呜——
太子殿下英明神武,老臣就知道这些下三滥的伎俩,骗不过太子殿下慧眼。
求太子殿下给老臣做主啊---!
将幕后污蔑老臣的贼人绳之以法,连坐三族!”
崔珩垂下嘴角不悦道
“下三滥?哪里下三滥了?你这是在骂孤吗?
那书信虽不是你亲笔,但也是孤花了半个时辰临摹出来的。
你那么丑的字,也是难为孤了,临摹的如何?
怕是你自己都辨别不出真假吧?”
高鹤张大嘴巴,用见鬼的表情看着崔珩。
下一刻,他一句喊冤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因为舌头,双手都被砍了下来。
口不能言,手不能写,再大的冤屈也只能带进棺材里。
崔珩冷漠的看着被切成人彘的高鹤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让孤连坐三族?
当年你蛊惑陛下忌惮卫国公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今日的下场。”
这数月以来,崔珩跟卫芙都在不同的地方,为大聖禅精竭虑,清腐剜疮。
通过荣氏余孽谋逆案的这次大清洗,朝堂上的蠹虫少了一大半。
崔珩换了一批自己中意的人,全部安插了进去。
但是剩下的一些不涉及大奸大恶的家族,就不好动手了。
手下的谋士也力劝崔珩不要赶尽杀绝,免得还未登基,就落下薄情寡恩的名声。
崔珩根本不在乎什么名声,实在是继续杀下去,萝卜不够用了,才勉强罢手。
那些剩下的氏族慌得夜不能寐,拼命想把自家闺女塞进东宫,何尝不是为了保命。
崔珩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床榻余温犹在,他很久没有起这么晚过了。
脑子里那根死死绷住的弦终于松了,连身子都是轻飘飘的。
看不到卫芙,崔珩心里就发空,喊了人来问。
管家低眉顺眼的回答道
“太子妃方才带着小世子跟小公主回郡主府去了。
是太子妃生母国公夫人过府了,太子妃过去陪国公夫人说话去了。”
崔珩叹了口气,皱眉问道
“孤跟太子妃的大婚日子还未定下来吗?礼部都是怎么办事的?”
老管家连忙低头憋住笑,小心解释道
“回殿下,礼部已经是挑了距离最近的吉日筹备了。
太子殿下身份尊贵,他们慎之又慎,也是情有可原。
根据殿下和太子妃的八字推算,大婚日子初步定在明年的二月......”
崔珩“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怒道
“明年?二月?孤没听错吧?”
管家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
“回禀,......殿下......礼部尚书说是明年二月没错.....
可如今已经快到腊月上了,满打满算也不到三个月而已......
储君大婚,乃关乎国祚的大事。
殿下跟郡主婚约定下不到半年,这短短几个月的筹备,已经是礼部的极限了......”
一想还得等三个月卫芙才能过门,崔珩就心情郁闷。
管家看着崔珩脸色不好,赶紧说了个好消息
“殿下勿急,后日就是给国公府正式下聘的日子了。
除了宫里按旧例下的聘礼,之前您让老奴另外收拾出来的,也都准备好了,殿下要不要亲自去看看?”
听到下聘,崔珩眉头稍微舒展开来。
好在之前卫芙出征,纳采,问名,纳吉流程都走完了。
这还是崔珩日日盯着催的结果,要按礼部那帮老乌龟的尿性,恐怕他三年都娶不上媳妇。
崔珩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道
“你去催礼部,就说孤的意思。
婚期不等明年了,务必在年关之前,迎太子妃入东宫。
缺什么,你开孤私库给补上。”
管家都懵了,见过着急娶媳妇的,可没见过这么急的。
殿下天天缠着太子妃,人还能跑了咋的?
又不是那乡野农户,着急娶个媳妇好过年。
老管家心里吐槽归吐槽,嘴上也不敢说,只能苦哈哈的应承。
主子怎么说,他就怎么办。
反正受煎熬的是那帮礼部的死老头子!
卫芙原本就打算今日回去探望阿娘,之前卫芙昏迷的事情,所有人都瞒着宋氏。
结果下人聊天说漏了嘴,被宋氏听到了,哭了好大一场。
好在赵嬷嬷已经收到消息,知道郡主醒了。
就连忙把宋氏带来郡主府,让她看一眼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