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明轩都无力吐槽了,这什么叫跟什么呀?
这是什么活爹?连自己亲儿子都不认识?
还要跟自己儿子当拜把子兄弟?!
徐明实在听不下去了,适时上前插话道
“霍大人,身体无恙否?
丢失的粮草已经悉数找到,你可以放心了!”
霍铮扭头就看到徐明那张四方四正的脸,一时悲喜交集。
他挣扎着坐起来,对着徐明恭恭敬敬一揖道
“铮替边关将士,多谢徐大人!
是兵部无能,捅出了这么大的篓子!
连累了户部和刑部两位大人到处奔波.....
铮汗颜,待此案了结,我定登门向两位大人致谢!
只是铮为官这么多年,从未出过如此大的纰漏,丢过这么大的人!
这叫我如何再见江东父老?
呜呜呜呜——"
霍铮也不知道是因为粮草找到了,还是因为绝处逢生,再世为人。
竟然倒在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怀里,哭了起来。
霍明轩尴尬的手脚都没地方放了。
幸亏刚才喊爹的时候,只有徐明在旁边。
若是大庭广众之下,自己不得尴尬死。
好在现在没人知道,自己是这人的亲儿子!
丢脸也只他亲爹一人在这丢,跟他没关系!
霍明轩立刻把跟他亲爹相认的这个念头压了下去,脸上的假胡子,又用手指使劲的按了按。
很快,已经不成人形的驿丞被抬了上来。
霍明轩亲自舀了一瓢凉水,泼在这个倒霉的驿丞脸上。
他先是被打入死牢,过了几次堂就被打的半死。
然后又被黑衣人用绳子套住脖子,吊上房梁差点殒命。
接着被霍明轩扔飞出去,又被刑部的衙差一路折腾到流云驿。
那驿丞只感觉自己一脚已经踏进了棺材,只剩半条命了。
徐明看了狼狈不堪的驿丞一眼,肃然道
“这片客栈,是谁所建?
如今客栈掌柜人在何处?”
驿丞被霍明轩泼了两瓢凉水,稍微清醒些许,两只眼睛,只有一只能睁开。
想到这些天接连发生的衰事,自己这条小命,就如那在狂风中毫无遮挡的烛火,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此时看到一个正二品朱袍官员朝他问话,知道自己生死,就在这须臾顷刻之间,连忙努力抬起身子答道
“启禀,禀大人.....
这流云驿占了南北的咽喉要道,又加上风景秀美。
很多商贾巨贾看上了这块风水宝地,想在这里修建别院,或者客栈。
但这流云驿周边属地如何规划利用,可轮不到我一个小小的驿丞说了算。
流云驿这周边这些年,一直没有大规模的客栈别院。
是因为阖州刺史赵嵩一直卡着不批手续。
直到一个半月前,赵嵩赵刺史手下的头号幕僚韦笃行。
拿着刺史大人的手书还有一叠手续,带着叫贾鑫的客栈掌柜过来。
说这贾掌柜,是赵刺史的远房亲戚,流云驿后边那一片空地已经批给他建客栈了。
相关手续已经录入鱼鳞册,让下官只管配合便是。
这客栈乃是走赵刺史大人的门路批建的,我一个小小驿丞哪敢阻拦?
赵刺史在我们阖州,那就是天。
有他的保驾护航,整个阖州官场,但凡遇到与此客栈相关事宜皆一路畅通。
客栈开工之后,下官还被经常抓去帮忙监工,或者协调建筑材料运输等事宜,下官不敢有半句怨言。
只是觉得这客栈手续批的突然,且客栈开工破土跟抢命似得着急。
按说开工破土都讲究个吉利,定然是先邀请风水先生勘风水局,再挑个黄道吉日开工,祭祀之后再开工破土。
但这客栈掌柜贾鑫,一不勘风水,二不挑日子。
带了一帮工匠伙计,就开始没日没夜的干。
我还好奇的问了一句,谁知那贾掌柜不以为意,说他不信鬼神之说。
只想尽快赶在落雪之前,将客栈完工。
不要耽误他挣那些喜欢踏雪寻梅,文人酸儒的银子。
当时卑职觉得此人就是个掉进钱眼里,满身铜臭的商人。
也不便与他辩论,只求赶紧完工。
别落了把柄在他手上,告到刺史大人那去。
他将整个客栈下面全部挖空,建成了酒窖。
这么大的酒窖,卑职也是生平仅见。
虽然怪异,也没敢多问。
哪知地下的酒窖火急火燎建完了,开始砌筑上面房屋的时候。
这贾掌柜似乎又不着急了,工匠跟干活的伙计也日渐减少。
最后渐渐的,贾掌柜本人都不怎么来了。
徒留那修建了一半的客栈,残缺不全的摆在那儿。
卑职心有疑惑,但上面的事情水深着呢,卑职根本不敢打听。
只庆幸他们不修了也好,自己落得个清闲........
哪知才过了几日,朝廷给戍边将士运送的粮草,就在我流云驿出了岔子......”